柳沧雪的脸还肿着,他说道:“师父,这不是添乱,我与书离只是想多历练一些,以后成亲了就要来孝顺您,哪里还有时间行侠仗义呢?”

    师父拍桌而起,她怒道:“谁需要你来孝顺我了?!你们成什么亲?!”

    柳沧雪见状,快速逃跑,一阵风都没留下。师父追出去,几乎是抓着柳沧雪的身影追逐。院子里响起琴声和刀剑相接的声音。

    县老爷忧心忡忡地看着我。我说道:“不碍事的,小打小闹。”

    第二日,金水镇中又多了几个高热不退的人,都停在镇中的医馆中。我们与师父急匆匆地赶过去,发现医馆中躺了七个人,都断断续续地哀嚎着。我只修过一些医术,帮不了大忙,只能帮着抓药。柳沧雪对医术一窍不通,帮着医馆中的小厮抬新的病人去了。

    这么一来,又多了三个病人。师父挨个查看,发现都是高热不退,后期症状表现为口吐白沫,痉挛抽搐。师父跟医馆中的医者共同商量,在医治风寒的药方上略加改良,抓药烹煮,给第一个最为严重的病人服下。冒着热气的苦药给那位病人服下后,将死的他突然瞪大眼睛,肉眼可见地红光满面起来,他坐直,感动地说了几句话后突然直愣愣地倒下,喷出一口鲜血后死了。医馆中立马有人高声痛哭起来,其中一位老妇人踉跄上前,抓着师父的手腕说,“是你害死了诀儿!”师父不好对老人动手,她尽力躲避着老妇人的击打。柳沧雪上前拉开崩溃大哭的老妇人,我则护着师父回到县老爷的家中。

    估计师父医死人的消息传遍了,一路上有人指指点点,还想要上前理论。我们狼狈地回到县老爷的家中后才算安全。

    师父只望着天说了一句:“果然啊,就不该入世,一旦入世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纷争赶来。”

    在今天死了两个病人,一个是吃了药后死了的那位,一个是最开始被狼牙军传染上的那位。夜晚时,那个失去儿子的老妇人跑到县老爷家中的门口痛哭,说师父害死了她的儿子。

    说到底这事情跟师父很难沾上关系,或者说关系不大。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,师父还是情难自禁地愧疚起来,露重之时她出去见了老妇人,接受老妇人的捶打,把自己所有的钱财给了老妇人。老妇人把金银都扔在师父脸上,把师父的额头砸了一个包,嘴角也破了。还有一个老头也追上来捶打师父,扇了师父一巴掌。我本想上前理论,柳沧雪却拉着我的手摇摇头,他带着我离开这里。柳沧雪说,师父性子高傲,不会愿意让我们看见这一幕的。我回头看去,黑夜之中洒下微弱的光,师父跪在两位老人面前,垂下头颅,弯下腰,似乎在赎罪。后来露水更重,师父仍跪在两位老人面前。

    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流泪,没要师父的金银,什么都没要。在片刻之后竟然扶起师父,他们哭得更大声了,似乎在这场殴打中原谅了师父。仿佛是夜中的烛火,一开始是亮的,后来昏暗了,消失了,两个老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灯笼的暖光下,走向了漆黑的夜中。他们的身影让黑夜变得更寂静。

    师父起身后,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埋头大睡。

    第三天,又死了两个人。这场瘟疫仍然没有头绪。

    第四天死了一个人。师父与医者渐渐找到了关窍,研究出一个药方给一个病人服下后,病人的体热减轻,但仍然在昏迷中说胡话。

    这场瘟疫似乎看不到尽头。第七天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故人——裴清疏。他接到了大师兄的消息,说军中也出现了瘟疫,需要他去帮忙。裴清疏路过金水镇得知这里也有类似军中的瘟疫后,干脆停在这里研究药方。

    这场瘟疫看似来势汹汹,但也是有源头的,左不过是那几个病症。师父与裴清疏还有其他医者在原先的药方上改良些许,最终敲定一个药方。但还差一味药。

    师父说:“要去东易林采万枯藤。”

    东易林在金水镇百里外,若骑马去,两天来回应该没问题。

    我说:“那便我去吧。”

    柳沧雪说:“不行,我去,你在这儿待着。”

    我知道我什么时候都吵不过柳沧雪,他只会用他奇怪的想法诡异地说服我。我说:“那你认识万枯藤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还真不认识。”

    我笑了:“还是我去罢,你留在这里帮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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