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贱奴,你自来就不将我放在眼里,如今……将军啊,如今家中一个奴才有人撑腰,都能对妾无礼呼喝,妾不如随您去吧!”陈氏扶着供桌,哭得涕泪横流。

    姜管家人微言轻,又惧陈氏这哭闹,实不敢再出言。

    “谁敢欺负俺妹,俺、俺就打死他!”陈氏那兄长终于“挺身而出”,气势雄壮的盯着姜管家。

    沈拂月厉目瞪去:“打死谁?”

    陈铁牛原本想着沈拂月如今没有沈将军撑腰,这沈家自然他妹子当家做主说一不二,不曾想沈拂月可是上阵杀过敌的女阎王,可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娇小姐,这一眼颇为骇人,自己就先矮了一头。

    “俺是说奴才,奴才……”陈铁牛呐呐道。

    “我沈家的奴才,可轮不到姓陈的打死。”沈拂月冷冷道。

    陈氏捏着帕子装作拭泪,悄悄给陈铁牛使了个眼色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,一张笨嘴,连给她撑门面都撑不起。

    “大侄女,到底是你亲弟亲妹,你如今无亲父母了,我朝法度,这庶母也是要敬重的。”堂叔沈来成仗着辈分开口了,其余族老皆点头,纷纷道:“不错不错,国朝以孝治天下,若是欺压庶母与手足,天也是不容的。”

    沈拂月哭笑不得,家中财物就那些,陈氏再哭,也哭不出多的来,这些叔伯不知得了陈氏多少许诺,倒是帮的好话。

    门外有沈将军生前的亲兵驻足,似乎有事禀报,沈拂月看陈氏还在抽抽搭搭的哭,这一摊子实在是没完没了起来,只得道:“陈姨娘,你若是不信,可亲自去库房查点。”

    “库房?库房钥匙一直在大小姐手中,若是少了什么,我这无用的人,哪里能知道?将军哪……你好狠的心啊……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受人欺凌……”陈氏说着说着又开始嚎啕。

    “爹爹,珠儿想你……”沈珠儿也是见缝插针的哭泣。

    沈拂月仰头一叹,解下钥匙与姜管家,道:“钥匙也给你,账本都留给你,你若是不放心,细细查点便知。”

    姜管家捧着钥匙欲言又止,若是让陈氏去查点,那哪里还会有剩下的。

    “大小姐……”姜管家欲提醒提醒沈拂月。

    陈氏却立刻爬了起来,自姜管家手中猛地夺过钥匙,口中还道:“大小姐说的是,自是要查点查点才是,若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家中哪个吃里扒外的搬空了呢。”

    沈拂月却一把捉住她的手,道:“慢着,陈姨娘。”

    “大小姐是心虚了?”陈氏有钥匙在手,立刻有了底气。

    “不。”沈拂月捏着她的手,抬头看着一众长辈,道:“今日请诸位长辈在此,是想请长辈们见证,我家中财物,尽皆在这账上,共有四家店铺,十三处田庄,家中虽浮财不多,但也够丰裕度日,如今店铺的契书,我压在了永安号上,一年利息也有几千,每年腊月自有人送来府中。

    十三处田庄中,有我母亲的嫁妆五处,这我不能给你,剩余八处,乃是父亲以命挣下的产业,也不可交于外人。昨日,我将那田契,还有这宅院的地契,都送去了裕王府上,待到弟弟成年,裕王自会交给弟弟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!沈拂月,你竟然将沈家的家业,交给外人?”陈氏立刻大叫起来,哭着同族老们道:“叔叔伯伯们,大小姐这是要败光沈家的财产啊!”

    “大侄女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哪有将家底送给旁人的?”沈来成急道。

    “就是!侄女莫不是给人骗了?这田庄土地可是人家的安身立命之本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