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熙十六年,东川王崔晖在两大猛将萧蕞、运叔夜的助力之下,顺利收复了举国的半壁城池。
这年冬至,东川王便在三军的拥护之下,登上皇位,改国号为永明。
崔晖登基为帝的第一件事,便是派使者前去九州郡给敬阳王捎信,意思便是若他愿意俯首称臣,此后九州以南之外的城池,就可作封地。
但敬阳王对此却充耳不闻,只对手下戏言道:可没听过父皇临死之际要立谁为帝。既是如此,大家都是王,平起平坐,何来俯首之说?
此话很快在民间传开,六王已有四人伏诛,如今形势更难分明,众人皆被战事吓破了胆,只好在惶惶之中度日。
但永明开年并不太平,饥荒过后,又传出在九州境内盛行瘟疫,半月之内已有数百人因病而死。为免劳民伤财,损伤兵气,敬阳王下令将患病之人囚于疫塔,便下榜募药,镐赏神医。
“娘亲!这是哪里啊?”
“是大齐的第一大郡:九州!”
再过一道关,他们一行人便能入九州城门,柔嘉望着自己怀中的孩子,暗暗地叹了口气。
“我们为何要来这里?”
她的女儿总不安分,一路上打量过路的行人,目不转睛。
“因为瘟疫来了,这里死了很多的人。有很多人患病,却无药医,还被官兵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方,白白等死。娘亲是来解救他们的。”
柔嘉轻抚着她,眼里满是温情。
所以,她才会不远万里前去西域寻药,就是为了救人于水火,哪怕瘟疫盛行之地,是他们冒犯不得的九州。
趴在她怀中的孩子不解道,“为何要我们来救呢?交给别人不行么?”
“行是行!”
驾着牛车的舅舅打断了她,“就怕没人有这个胆量,也没人愿意犯上我家这样的险。当然,也不会有人比我们有更好的药了。”
柔嘉颇为抱歉地看他,“二哥!辛苦你了!我知道,若不是为了我,你才不会带着一大批人马从琅琊赶去边城!”
“这有什么呢?”
慕容谦回头冲她笑笑,“不过,你也着实冲动了些!我运药回家后,听到族人说你的事迹,都惊讶不已。你已然有孕,还一人前往西域寻药,要命不要?”
说是这么说,言语之中竟无半分责备,柔嘉嗔笑地望着哥哥,“所以你才顺势带着这个孩子来阻止我?”
“才不是!那时我带长卿他们出门,走得过分匆忙,压根不知道牛车里多了个人!哪能想到,萧靖在里头睡着了!”
慕容谦摇了摇头,对她笑道,“这下好了!此行愈发艰辛!”
很快入了城,他们在客栈前面卸下车厢后的药,却见过道沿途有官差运走无数牲畜的尸体。